教育现代化与终身学习体系建设
摘 要：我国教育政策对终身学习体系概念的内涵表述经历了一个逐渐清晰、逐渐拓展、逐渐丰富的发展过程。这个概念的发展过程反映出三个重要趋势：一是作为政策概念从最初的“终身教育体系”逐渐转向“终身学习体系”；二是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或“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整合“国民教育体系”与狭义的“终身教育体系”；三是逐步提高了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在教育政策中的统领地位。为加快构建与完善终身学习体系的目标任务，应更新教育观念，牢固树立终身学习理念；加快构建与完善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推进制度改革创新，优化全民终身学习制度环境；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加快教育内容与方法现代化；建立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治理体系。
关键词：教育现代化；终身学习体系；《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教育政策表述
［中图分类号］G52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 - 6120(2020)08 - 0100-10
2019年2月党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描绘了全面小康社会以后我国教育发展的蓝图。终身学习、终身学习体系是教育现代化战略中的关键词，作为我国教育现代化基本理念之一，《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更加注重终身学习”；作为教育现代化的首要发展目标，《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作为2035年教育发展的十大战略任务之一，《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要求“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2019年11月，党中央公布了十九届四中全会上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以下简称《决定》)，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高度提出了“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的战略任务。这两个重要文献凸显了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对教育现代化的重要性。结合对这两个重要文献的学习和领会，探讨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重点聚焦三个问题：一是如何理解终身学习体系概念的内涵与外延；二是分析我国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政策表述；三是加快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目标和任务。
一、终身学习体系概念的内涵与外延
所谓“体系”是指“若干有关事物或某些意识互相联系而构成的一个整体”[1]。“体”指事物的“整体”，“系”指事物的相互关系或联系，具有“系统”的涵义。比如，“思想体系”是指“一定阶级或一定社会集团的思想观点的总和”，“工业体系”是指“一个国家相互联系的工业整体”，“市场体系”是指“各类市场组成的有机联系的整体”。因此，“体系”具有两个本质属性：一是“整体性”，二是“关联性”，“体系”是有机联系的事物的整体。“教育体系”是有机联系的教育机构、组织、制度与体制机制的总和，而“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和“终身教育（学习）体系”则是指有机整合的各级各类教育和学习的总和。
最早提出“终身学习体系”这一概念的国家是日本。1984年，日本首次提出“向终身学习体系过渡”的教育改革理念，提出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就是要从整体上改革原有以学校为中心的教育体系，整合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使人人都能通过终身学习提高自己，其学习成果能得到恰当评价[2]。除日本和韩国外，其他国家包括国际组织虽然很少使用“终身学习体系”这个概念，但从理论上说，“终身学习”概念本身就包含了各级各类教育及其相互沟通与联系，也就是“体系”的涵义。
理解终身学习内涵的关键是把握其三个重要维度，可以理解为一个由纵向、横向和纵深三条线构成的三维立方体。这三个维度也是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三项基本原则。
第一个维度是学习的终身化。学习贯穿于人“从摇篮到坟墓”的整个生涯，学习伴随一生，具有全程性、终身性。人的一生有不同的发展阶段，每个阶段的教育和学习有不同主题，其内容和方法也有不同侧重。贯穿人终身的教育和学习是相互关联的整体，比如学前教育和学校教育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后来的教育和学习，因此要整合整个生涯的各个阶段的教育和学习，促进它们的纵向衔接。
第二个维度是学习的全民化。在学习社会中，教育和学习不再是部分人的活动, 而成为所有人的基本权利。随着学习者从部分社会成员拓展到全体社会成员，教育也需要面向人人、服务人人，增强包容性，满足所有人的学习需求，特别是社会弱势群体的学习需求。让全体人民“学有所教”是终身学习的重要使命，承担这一使命就要大力促进教育公平，从这个意义上说终身学习也具有公共性。
第三个维度是学习的多样化或全方位化。终身学习强调全方位的学习，强调非正规教育（如职业培训等）和非正式学习（自学，社区教育，利用图书馆、博物馆、科技馆、文化馆等社会文化教育设施中的学习活动等）同系统化的、组织化的正规教育同样重要，终身学习必须将三者有机结合起来。对学校教育来说，终身学习强调要把校内学习和校外学习、课内学习和课外学习、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更好地结合起来[3]。
此外，国际上在相关概念使用上的一个重要趋势是逐渐用“终身学习”替代“终身教育”。其原因：一是“学习”的外延比“教育”更宽，除了正规教育和非正规教育外，还包括非正式或非组织化、非固定形式的学习，这些学习活动并不属于“教育”的范畴，但对人的终身学习与发展却越来越重要[4]85；二是“学习”强调学习者的主体性或主观能动性，而教育则是“有计划、有意识、有目的和有组织的学习”[4]16“学习”更加关键，对人的发展更具本质意义。
二、教育政策表述中终身学习体系的
发展变化
终身学习体系作为一个重要的政策概念出现在我国教育政策文本中已经有二十多年，其间经历了一些表述上的变化。
我国教育政策文献出现“终身教育（学习）体系”概念最早是在1995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其中第十一条提出“国家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需要，推进教育改革，促进各级各类教育 协调发展，建立和完善终身教育体系”。这里使用的“终身教育体系”概念，不仅强调了教育改革，而且强调了各级各类教育协调发展。由此可见，该概念是作为涵盖各级各类教育在内的教育的整体。
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指出：“构建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教育内在规律相适应、不同类型教育相互沟通相互衔接的教育体制大力发展现代远程教育、职业资格证书教育和其他继续教育。完善自学考试制度,形成社会化、开放式的教育网络，为适应多层次、多形式的教育需求开辟更为广阔的途径，逐渐完善终身学习体系。”[5]这里使用的是“终身学习体系”概念，虽然该表述突出强调了“终身学习体系”中社会化、开放式的教育网络建设，但也强调了不同类型教育相互沟通相互衔接的教育体制，该概念应是指包含继续教育的各种教育和学习的整体。
进入21世纪以后，“构建终身教育（学习）体系”开始出现在党的代表大会报告中。党的十六大报告（2002年）在阐述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时，提出“形成比较完善的现代国民教育体系、科技和文化创新体系、全民健身和医疗卫生体系。人民享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基本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消除文盲。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6]。作为大力发展教育和科学事业的重要战略举措, 报告还提出“加强职业教育和培训，发展继续教育，构建终身教育体系”[6]。报告里首次出现了“现代国民教育体系”和“终身教育体系”两个相关概念，从其上下文关系看，“终身教育体系”主要指职业教育与培训、继续教育等。在党的十七大报告（2007年） 中，围绕“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提出了“现代国民教育体系更加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基本形成”[7]的战略目标。这里将两个“体系”并列表述，引发了人们对两个体系关系的热烈讨论。而党的十八大报告（2012年）中有关表述是：“办好学前教育，均衡发展九年义务教育，基本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推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积极发展继续教育，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8]虽然从这段表述中难以准确判断“终身教育体系”的内涵、外延，但报告中将“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同“建设学习型社会”联系起来表述，揭示了两者间的紧密关联。在党的十九大报告（2017年）中没有提及“终身教育（学习）体系”，但从报告中“办好继续教育，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大力提高国民素质”的相关表述，可以理解为终身教育（学习）体系被包含在“学习型社会”的内涵中，且特别强调了继续教育对于建设学习型社会和建设学习型社会对于提高国民素质的重要性。
2010年颁布实施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作为2020年的三大战略目标提出“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基本形成学习型社会，进入人力资源强国行列”，并把“构建体系完备的终身教育”作为实现上述战略目标的重要任务。关于完备终身教育体系的内涵，纲要强调：“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协调发展，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相互沟通，职前教育和职后教育有效衔接……现代国民教育体系更加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基本形成，促进全体人民学有所教、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在这个政策表述中，“终身教育体系”的概念显然指的是协调发展并沟通衔接的各类教育的整体,只是将“国民教育体系”和“终身教育体系”并列的表述引起人们对两者关系的讨论。
2019年发布的两个重要政策文献对终身学习体系作了更进一步的表述。第一个重要政策文献是《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 其中把“终身学习”和“终身学习体系”作为教育现代化的核心概念。《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在推进教育现代化的八大基本理念中，强调要“更加注重终身学习”；在2035年教育发展的首要目标中，提出要“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在2035年教育发展的十大战略任务中，提出要“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与前述的有关政策文献相比，《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相关表述更加具体明确：第一，用“终身学习”替代“终身教育”的概念；第二，把“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作为教育体系现代化的关键特征，强调各级各类教育都要服务于全民终身学习；第三，把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作为教育现代化的首要目标，进一步凸显了终身学习及其体系建设对教育现代化的重要意义。不过，《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提出了“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与“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有何异同、有何关系，还有必要进行深入探讨。在笔者看来两个概念本质上是相同的，就是“全民终身学习体系”。第二个重要政策文献是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上通过的《决定》。《决定》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战略高度，作为“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等方面国家基本公共服务制度体系”的重要一环，提出了“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 的战略任务。从《决定》中不难读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具有很强的公共性，它不仅要满足全民终身学习需求，而且也应为促进更高质量就业、社会保障和人民健康水平等有所贡献。
从以上的梳理中不难发现，我国教育政策对终身学习体系概念的内涵表述经历了一个逐渐清晰、逐渐拓展、逐渐丰富的发展过程。这个概念的发展过程反映出三个重要趋势：一是作为政策概念从最初的“终身教育体系”逐渐转向“终身学习体系”；二是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或“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这两个体系实质上是一个体系）整合“国民教育体系”与狭义的“终身教育体系”；三是逐步提高了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在教育政策中的统领地位。《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和《决定》不仅深化了对终身学习体系的理解，而且其提出的教育现代化和治理现代化的方向、目标和任务，也为加快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提供了新的契机和动力。
三、加快构建与完善终身学习体系的
目标任务
（一）更新教育观念，牢固树立终身学习理念
终身学习是教育现代化的核心理念。终身学习理念强调教育和学习的整体性、全程性、全民性、开放性、包容性、灵活性和多样性，强调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学习，强调教育要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强调各级各类教育与学习的融会贯通，强调釆用灵活多样的学习方法与途径，强调能力特别是核心能力，即学习能力、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强调各种学习资源的统筹共享。《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的推进教育现代化的八个基本理念不仅有“更加注重终身学习”，其他的几个理念——以德为先、全面发展、面向人人、因材施教、知行合一、融合发展、共建共享，也与终身学习理念所注重和强调的价值是相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的终身学习的“四个支柱”：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做人、学会共存，与《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强调的推进教育现代化的基本理念也是相似的。
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就是要转变偏重学校教育、忽视继续教育，偏重学历教育、忽视非学历教育，偏重知识学习、忽视能力培养，偏重学科教育、忽视综合学习，偏重课堂教学、忽视社会实践，偏重统一要求、忽视个性培养的观念，积极推进教育和学习的终身化、开放化、融合化、多样化、个性化发展，积极推进各级各类教育的协调发展，积极推进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学习的融合，积极推进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的结合，为人的可持续的学习和发展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二）加快构建与完善全民终身学习体系
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是现代教育的重要特征，构建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是实现教育现代化的重要任务。满足全民终身学习需求, 实现全体人民“学有所教”的目标，必然要求构建完备的终身学习体系。因此，要根据《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提出的推进教育体系现代化的目标，加快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
第一，完善立德树人的体制和机制。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是贯穿人的生涯、贯穿教育的全过程、贯穿各级各类教育、贯穿教育教学各个环节的系统工程，需要从整体上推进。根据人的身心发展与成长规律，统筹建立各级各类教育协调发展、相互衔接的立德树人体制和机制，继续深化教育领域的综合改革，把立德树人贯穿在终身学习的整个过程和各个环节中，实现全员、全程、全方位的教育和学习。按照党的教育方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要求，继续深入推进素质教育，加强核心素养、核心能力培养。建立学校、家庭与社会一体化的育人机制，促进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的紧密结合。
第二，进一步促进各级各类教育协调发展。当前我国的教育体系还不能完全满足全民终身学习的需求，存在着明显的短板。从教育阶段看，学前教育、高中阶段教育、继续教育、特殊教育等仍是短板。从教育类型看，与普通教育相比，职业教育相对薄弱；与学校教育相比，社会教育、家庭教育相对薄弱。从地域看，与城市相比，农村的学习资源相对匮乏。从人群看，农村居民、残疾人、低学历者、低技能者、老年人等学习机会相对较少。从继续教育看，与学历继续教育和职业培训相比，社区教育发展相对滞后。实现全民终身学习，就要按照《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和《决定》提出的推进各级各类教育协调发展的目标任务，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加快普及学前教育、高中阶段教育和特殊教育，更好统筹职业技术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的发展。继续教育要实现学历教育、职业培训、社区教育等的协调发展，更好发挥在技能开发、文化振兴、社区治理、社会保障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增强教育的包容性，促进教育公平，为弱势人群提供更多终身学习机会，继续努力缩小终身学习机会和质量上的城乡差距、区域差距及人群差距，加快建设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惠及每个人、实现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
第三，促进各级各类教育更加顺畅地沟通和衔接。完善招生入学、弹性学习、继续教育和学习成果认定转换制度，为学习者开辟更加开放和多样的就学、升学、转学通道。畅通各级教育之间的衔接，实现从学前教育到义务教育、从义务教育到高中教育、从高中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升学更加顺畅，更加体现素质教育的要求。加强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沟通，在基础教育中加强职业启蒙和生涯教育，在职业教育中加强通用能力与核心素养的培养。加强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中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完善合作机制和政策体系，促进学校和企业共同育人、共享资源，推动校内学习与职场学习的优势互补，继续推进现代学徒制和企业新型学徒制人才培养。加快推进非学历学习成果认定，促进各类教育培训机构之间的学习成果互认和衔接。
第四，促进社会参与，促进教育和学习资源共享。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 仅仅靠公共教育资源是不够的，必须充分调动全社会各种教育资源，包括社会教育、民办教育、合作办学及家庭教育等教育资源, 促进各种资源共建共享与优势互补。按照《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和《决定》的要求, 支持和规范民办教育、合作办学，构建覆盖城乡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通过扶持和规范，扬长避短，充分发挥民办教育资源的优势，特别是在学前教育、校外教育、继续教育、网络教育等方面的积极作用。通过加强对家庭教育的指导与服务，增强家庭教育力。充分挖掘社会教育资源，增强社会教育力，更好发挥博物馆、图书馆、科技馆、体育馆等的终身学习功能，为学习者的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提供更多支持。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特别是网络教育和人工智能优势，拓展教育时空，推动教育教学创新。
（三）推进制度改革创新，优化全民终身学习制度环境
全民终身学习体系需要有力的制度支持，终身学习制度是教育制度现代化的重要内容。要按照终身学习理念深化制度改革, 推进制度创新，建立和完善终身学习制度体系。根据《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提出的终身学习制度建设的主要任务，要加快完善更加开放的招生入学制度、更加灵活的弹性学习制度及更加包容的继续教育制度。“落实开放灵活的终身学习体系，取决于对各种教育和工作空间中的知识和能力进行承认、认证及评估的机制。[9]46要加快建立适应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成果评价制度，特别是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成果的认定、积累、转换制度，加快建立国家资历框架，为终身学习成果认定提供依据和工具。建立适应全民终身学习的资助制度，健全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资助体系，探索建立从业人员带薪学习假、个人学习账户、培训券等制度，完善职工教育经费提取和补贴制度。将社区教育纳入公共财政支持范围，建立社区教育财政拨款制度。探索建立社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资格化的相关制度，提高终身学习服务的质量和专业化水平。探索建立终身学习成效、学习型社会建设成效的评估制度体系。
（四）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加快教育内容与方法现代化
终身学习呼唤创新教育内容和方法，呼唤教育内容和方法的现代化。“采用开放和灵活的全方位终身学习方法，为所有人提供发挥自身潜能的机会，以实现可持续的未来，过上有尊严的生活。”[9]10要按照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人的全面发展的根本要求，转变教育观念、更新教育内容、革新教育方法，把教育教学的重点从知识传授转向能力与素质培养，促进教育教学的个性化，努力提升教育的质量和针对性，为人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调整教育教学内容，就是要按照“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基本原则，以立德树人为根本目标，以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做人、学会共存为主要任务，把教育教学重点从知识灌输调整到立德树人上来，重点要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终身学习能力、实践动手能力、合作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革新教育教学方法，创新人才培养方式，增强教学的针对性、灵活性、融合性和多样性，推行启发式、探究式、参与式、合作式等教学方式以及走班制、选课制等教学组织模式，加强综合学习和实践学习，培养学生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注重教育教学内容与方法的整合与融合，促进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结合。完善教育评价体系，建立与终身学习和素质教育相适应的更全面的评估框架。
（五）建立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治理体系
国内外终身学习体系建设的经验和教训表明，终身学习体系的建立与完善离不开现代化的教育治理体系。《决定》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战略高度，提出了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的战略任务，同时也为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指明了方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的“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教育治理新格局”发展目标，为建立和完善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治理体系提供了路径。
第一，加快制定终身学习促进法，强化终身学习的法制保障。《决定》强调了法治对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意义。《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也提出，推进教育治理现代化首先要完善教育法律法规体系，健全教育法律实施和监管机制,提高教育法治化水平。制定出台促进终身学习的专门法律是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的必然要求。在我国，虽然制定终身学习相关法律的动议提出已有二十多年，但除上海市等少数地方出台了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之外，国家层面的相关立法始终未能实现。日本、韩国及我国上海等地方终身教育立法的实践表明，有法可依是终身学习体系及其治理的重要保障。要加快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就要根据《决定》强调的依法治理和《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的完善教育法律法规体系的要求，借鉴上海等地制定终身教育促进条例的经验，尽快出台国家层面促进终身学习的专门法律，为全民终身学习的治理提供有力的法制保障。
第二，建立健全统筹有力的终身学习领导管理体制。终身学习体系服务于全民，涵盖社会各种教育和学习资源，需要广泛参与、共建共享、责任分担、统筹协调、融合沟通。建立在部门分割管理基础上的传统教育治理体系已难以适应发展需要，构建终身学习体系首先需要建立与其相适应的教育治理体系。在这方面，我国一些地方取得的经验值得借鉴。上海市在推进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建设过程中，探索形成了政府主导、多方参与、统筹协调、合理推动的学习型社会建设领导管理体制。依照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上海市成立了由市委分管副书记、市政府分管副市长分别任正、副主任，二十多个市委、市政府相关委办局负责人任委员的“上海市学习型社会建设与终身教育促进委员会”，对推动上海的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10]。建立全民终身学习治理体系要依照《中国教育现代化 2035》提出的“共建共享”的基本理念和“统 筹推进”的基本原则，在中央和地方政府层面加强教育部门同其他相关政府部门的统筹协调。比如，在职业教育与培训上同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门、在社区教育上同民政部门、在文化教育(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等)上同文化部门、在科普教育上同科技部门、在老年教育上同卫生健康部门和民政部门等的统筹协调。在教育系统内部要深化教育综合改革，加强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各类教育间的统筹协调。加强统筹是《决定》提出的完善国家行政体制的一项任务,《决定》提出“健全部门协调配合机制，防止政出多门、政策效应相互抵消”。
第三，促进社会参与和教育学习资源的开放共享。全社会共同参与是教育治理新格局的重要内涵，也是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学习体系的必然要求。要建立教育领域公共部门与民营部门、公办教育与民办教育之间的和谐关系，促进两种资源的合作共享、优势互补。促进教育机构同社区的紧密结合，加强教育机构治理的社会参与。推动学校教育资源向社会开放，强化职业学校和高等学校的继续教育与社会培训服务功能。推动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领域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促进中小学教育利用社会教育资源开展校外教育和实践学习。加强在线教育资源网络与共享平台建设，依托现代信息技术，促进优质教育资源共享。整合学校教育资源和其他社会资源服务社区居民学习。促进社区居民对社区教育治理的参与，推动社区教育的自我组织、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